中国： 侨民浪潮、竹网经济相互依存与996跨国公司文化 - E425

Momentum Works 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Jianggan Li 和 Jeremy Au 谈了三个主题：

1. 中国移民潮： Jeremy和Jianggan讨论了中国和东南亚之间源远流长的历史联系，这种联系可以追溯到明朝郑和下西洋的时代。他们谈到了粤语、福建话、客家话、海南话和霹雳州话等不同方言群，以及贸易、海盗、内战、入侵和重新开放等事件的推动因素。

2. 竹网经济相互依存： 江干强调了东南亚公司如何从中国 20 世纪 80 年代的制造业繁荣中获益。他们还提到中国在 20 世纪 90 年代进行的税制改革，这刺激了地方政府开发房地产和工业园区，最终提升了中国制造业的领导地位。他们以亿万富翁郭台铭的嘉里集团为例，将福州、马来西亚、新加坡和香港的故事交织在一起。

3. 996 跨国公司文化： Jeremy 和 Jianggan 介绍了阿里巴巴的马云所倡导的高强度工作计划，即每周工作六天，从早上 9 点工作到晚上 9 点。这是由于中国公司内部的激烈竞争和对生产率的高要求造成的。他们还讨论了中国公司在越南、柬埔寨、土耳其和墨西哥等国开展业务的不同国家在劳动法规和生产率方面的差异，并强调了与当地雇员相比，外来务工人员的工作积极性。

杰里米和江干还谈到了南美饮食文化的低调影响、中国科技公司在国际市场招聘面临的挑战以及中国移民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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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3) Jeremy Au：

Hey, Jianggan. 很高兴见到你。

(01:45) Jianggan Li：

Hey, hi, morning.

(01:46) Jeremy Au：

这是一个定期专题的开始，我们将定期聊一聊中国和东南亚。很高兴你能来参加节目，因为以你的工作和经验，你显然是这个奇妙地区的专家。同时，我认为你也是一位伟大的作家。我现在只是在赞美你，但你能分享一下你自己吗？

(02:06) 李江干：

当然可以，你好。哦，天哪，我分享了我自己的大部分情况。我出生在中国，16 岁来到新加坡，2013 年开始从事移动互联网工作，与东南亚的老牌国家打过交道，还在印度、中东和拉丁美洲短暂工作过。在金融危机期间，我和欧洲工商管理学院（INSEAD）的一位教授一起写了一本书，讲述中国科技公司在中国之外的艰难处境。

(02:26) Jeremy Au：

是的。你能告诉我们书名吗？

(02:29) 李江干：

书名叫做《看见看不见的： 中国科技巨头全球创业的背后》。见所未见》是出版商起的名字，因为他们说想要一个吸引人的名字，但真正的精髓是我们使用了大量的案例研究，比如阿里巴巴、腾讯、百度、华为和 OPPO。我的意思是，所有来自中国的科技公司在过去十多年里都在尝试向中国以外的地区扩张，这一路上有很多故事、很多教训、很多案例研究。

(02:55) Jeremy Au：

是啊。令人惊叹。我想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谈谈中国和东南亚的总体关系。所以对我来说，我觉得我的问题是，感觉中国和东南亚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大话题，我会说是在新闻中，比如说，六年前。而现在，中国和东南亚似乎成了新闻中经常出现的话题，比如人员流动、资本流动、公司流动等等。那么，您认为宏观层面发生了什么？

(李江干：

我认为在宏观层面上，我是说，首先是，大约两周前，我在北京与中国一位著名的历史学家共进了很长时间的午餐。他多年来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理论，那就是上世纪 90 年代中国的税制改革，几乎所有的税收都归中央政府所有，地方政府被剥夺了税收。相反，中央政府给了他们一个余地，说，嘿，你们可以建造自己的土地。你们可以出售土地，可以收取所有与土地相关的费用。因此，许多地方政府开始开发房地产。我认为，今天你看到的所有房地产泡沫，等等。

他的理论是，地方政府开发了太多的工业园区，而这些工业园区都是空的。他的理论是，地方政府开发了太多的工业园区，而这些工业园区都是空的。当中国在 2000 年初加入 WTO 后，所有来自西方公司的外包要求都来了，这就使得那些空地上有很多有进取心但没有合适工作的人。这很快释放了大量制造业的潜力。这与东南亚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看看中国和东南亚在地理位置上的接近性，以及东南亚存在的大量华人华侨，这意味着我认为在中国制造业的早期繁荣时期，许多东南亚公司实际上从中受益。

我的意思是，罗伯特-郭（Robert Kuok）的嘉里在中国很有名，他们的食用油也家喻户晓，但没有多少人知道它来自马来西亚。我想印尼人是去制造胡椒磨粉机之类的东西了。因此，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这种商业联系就一直存在，但多年来，这种交流让很多中国人将东南亚视为他们可以开发的密切市场。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变得越来越饱和，人们开始寻找外部市场来销售他们的产品或扩展他们的商业模式。

而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东南亚是理所当然的，对吗？我的意思是，我不确定这个比喻是否恰当，但如果你看看美国，他们自然会把目光投向南拉丁美洲，看看有哪些机会可以转移你的制造业，扩大你的市场准入，等等。所以我认为这很自然。

(05:19) Jeremy Au：

我也喜欢你说的历史，因为我也喜欢历史。中国与东南亚的关系也由来已久，对吗？我是说，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郑和下西洋时，他的宝船从中国南下，一直开到印度，几乎开到了中东。因此，几百年来有很多悠久的历史。很显然，我自己也是一个有父亲血统的人。我的曾祖父母就是在那个时代和中国动荡的浪潮中离开中国的。实际上，有多波中国人种移民到东南亚，对吗？

所以我认为，你说有侨民的因素也不足为奇。这就形成了人们所说的 "竹子网络"，它就像一个与中国大陆、东亚和东南亚进行贸易的华裔散居地。因此，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历史动态。受你刚才所说的启发，我觉得也许我脑子里的一个想法是，这与使用中国浪潮资本的事实关系不大，我猜，自殖民时代以来，东南亚有一段时间非常关注美国。二战后，西方列强和美国的关系也很明显，但现在中国重新开放了，我想，人们与中国的大量贸易往来又恢复了正常。

(李江干

我觉得这也是中国变得更加开放的原因，对吧？所以现在，如果你看看过去20年的全球贸易秩序，中国可能是其中一个，可能是最大的受益者。它使中国得以发展自己的工业。它让中国能够在全球销售很多东西。显然，中国对维护当前的贸易秩序非常感兴趣，尽管这一秩序并不是由中国建立的。这个秩序实际上是西方建立的。

(06:50) Jeremy Au：

是啊。我觉得你提到这一点真的很有趣，因为东南亚的秩序，实际上我在读东南亚的历史。这很有趣，因为每隔几个朝代，如果是东南亚，就会有很多王朝参与进来。然后突然间，比如容克上将，他每隔几年就会来东南亚。所以大家都在等他 然后突然之间，他所有的远征都停止了，因为王朝变得内向了。

(07:12) 李江干：

是的，有趣的是，我读过不少关于福建省的历史，我想我认为大约40%或一半的东南亚华人最初来自福建。从历史上看，由于该地区群山环绕，交通不便，我的意思是，从某种程度上说，这里很像希腊，对吗？人们在内陆的交通并不便利。人们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从高原到陆地，对不起，从陆地到海洋。因此，1000 多年来，人们一直在海上航行。

从历史上看，我的意思是，几乎每个朝代都会在某个时间点推动说，好吧，海盗问题、与日本军阀的阴谋问题，等等等等。因此，在每个时期，一些政府都会试图限制贸易，但问题是，这里的海岸线广阔，有很多海湾和山脉，很难进行管理。所以从历史上看，人们想方设法进行贸易，并持续了这么多年，但很明显，无论南京、北京和西安的权力中心发生了什么，都会影响贸易的强度，也会影响贸易的正规化，对吗？我的意思是，如果政府允许，他们通常会设立港口、海关等，收取费用和税收，但如果政府限制，就会有其他方面，比如有人在台湾设立贸易站。

有时，琉球群岛、冲绳也会从中受益。因此，这种动态一直在变化，就像几千年来一样，但是是的，所以并不是说，好吧，人们从 20 世纪 80 年代起发现了对贸易的新热爱。我的意思是，是的，它在那个地区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08:36) Jeremy Au：

因为如果你问我爸爸，他可能会说这是广东话，而我妈妈会说她是福建话。很明显，福建省，对吧？方言或地理界线就在那里。是的，看到这一点很有趣，因为这两个省都是中国的南方省份，实际上也是最接近东南亚的省份。所以我认为贸易的范围很有趣。

(08:58) Jianggan Li：

是的。广东是广东人的故乡，在鸦片战争迫使中国开放更多的贸易口岸之前，我认为所有的贸易都必须经过广东，经过广州或广东。因此，这极大地丰富了珠江三角洲地区，但也给其他沿海省份的人们带来了许多痛苦，因为他们必须通过陆路将货物运到广州，翻山越岭才能进行贸易。因此，这样做的效率并不高，但也产生了许多有趣的后果，使得行会得以在广州形成。这实际上影响了贸易的进行方式、贸易的融资方式以及竞争的调节方式。但这也导致粤语成为通用语言，对吗？我的意思是，在华南贸易生态系统中，潮州人或潮州语区的人。我的意思是，过去的每个人，如果你从事某些业务，你都会说广东话，因为你必须通过广东进行贸易。因此，有很多有趣的动态变化，我认为这在很大程度上有助于你理解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切原因。回顾历史总是很有趣，因为很多事情都不是突然发生的。

(10:00) Jeremy Au：

我喜欢你说的，因为，如果你去美国，比如说，几乎所有在美国的移民都说广东话，所以有多种移民方式。

(10:10) Jianggan Li：

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我读过这本书，比如这本书全面介绍了美洲贩毒的历史，显然在19世纪80年代到20世纪20年代或类似的时期，广东人实际上经营着墨西哥最大的贩毒网络，因为很多广东人都去加利福尼亚工作，其中一些人在那个时候融合到了墨西哥，所以基本上论文的观点是，如果你想买毒品，就去那个小镇，找到那个地方，或者那个地方是由某个扎着马尾辫的人或其他什么人经营的、

(Jeremy Au：

哦，是的。满清式的。

(10:40) Jianggan Li：

中国皇室的发型。是啊。尺寸。他们经营着那个网络。所以这比巴勃罗-埃斯科瓦尔要早得多。

(Jeremy Au：

是啊，哇。 是啊。这很有趣，因为我们也在谈论移民史，对吧？我想还有其他一些人也在世界各地。我认为，海南人也在这里。其中很大一部分也在这里。它是海岸线上最南端的岛屿，所以很明显，新加坡的饮食风格中就有海南鸡饭和海南咖喱。

(11:05) Jianggan Li：

海南现在是总理。

(11:06) Jeremy Au：

这倒是真的。我都忘了。你提醒了我，它刚出来。显然，它现在在中国很受欢迎。这是因为所有海南人都喜欢，哇。我们的一个，我不知道， 曾孙成为总理 在新加坡，对不对？ 漂在船上南下。是啊，太疯狂了。

有趣的是，我在读新加坡历史时发现 海南人是后来南下东南亚的人之一 所以他们发现很多角色都不如广东人 因为广东人主要是做贸易的 他们存在的时间更长。所以海南人不得不做很多烹饪工作。厨师丢掉了许多蓝领工作，而这些工作已经由福建人、福建人或广东人填补了。这就是为什么新加坡有海南鸡饭和海南咖喱。

这一切都源于这种影响。结果，我想海南人，据说有一段时间经济状况比较差，对吧？因为他们想从更多的蓝领工作做起。但就像我说的，现在海南人很好地融入了新加坡，现在你们有了劳伦斯-黄，对吗？新加坡的新总理。

(李江干：

我们将讨论它需要如何承担工作。我的意思是，烹饪艺术或烹饪、经营餐馆之类的工作。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否类似于意大利人如何在美国立足，以及为什么意大利菜如此受欢迎，因为有那么多意大利移民选择从事餐饮业。

(Jeremy Au：

是的 之后，华人也来了，他们在美国也只能经营洗衣店和餐馆。这就是为什么到处都有中餐馆，对吗？当然，都是南方的中国菜，而且价格低廉，因为不是帝王菜、北方菜或四川菜，都是南方的中国菜。

(12:36) 李江干：

是的。我不知道你是否经常去欧洲，或者你是否看过西欧几乎所有的中餐馆。它们都是由浙江温州人经营的，对吗？你去意大利、西班牙、法国，都能看到类似的中餐外卖店。它们几乎一模一样。虽然名字不同，但装潢几乎一模一样。我的意思是，他们提供的食物也一模一样。你得是个中国人，才能去那里完全无视菜单，问厨师：嘿，你厨房里有什么蔬菜？你能不能给我炒几个菜，而不是卖给我这个假越南春卷？

(Jeremy Au：

没错 我坐车从意大利南部到北部，对吧？从那不勒斯一直开到米兰。我觉得在向北行驶的过程中，我看到了更多的亚洲人、中国人，然后日本餐馆也和中国餐馆一样，由中国人经营。但我想，当我到达米兰等地时，我真的很惊讶那里有这么多中国人，因为奢侈品行业与武汉之间有贸易往来，对吗？所以我真的很惊讶。

(13:32 李江干

在过去的二三十年里，很多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去那里做贸易，他们会买卖廉价的温州器皿。温州器皿曾经以鞋子和其他东西而闻名。但在过去的 20 年里，你会看到他们中的许多人开始收购传统的意大利手工作坊，并冠以品牌名称和故事。他们将其变成了一种更复杂、更现代的经营方式。当然，这些都是合法的意大利制造。因为这些人中的许多人，他们的第二代、第三代，都持有意大利护照，等等。所以现在你会看到很多来自意大利的中型、小型品牌 其实都是由来自满洲里的人经营的，这其实很常见。是啊。

(Jeremy Au：

是啊。她说她教过很多第二代、第三代的孩子，她解释说，就像你说的，他们把家人、孩子带来了，然后店主显然也从中国引进了更多劳动力到意大利工作，因为就像你说的，规则就像，你想拥有一个意大利制造的品牌，但它也可能是由中国劳动力用中国材料在意大利制造的。因此，有这样一条巨大的走廊正在形成，很明显，当地人已经融入了意大利文化，他们说意大利语。我看到他们穿得非常时髦，比我和我的优衣库还要好。

看到这些很有趣，但我也觉得这有助于我理解，在大流行病期间，第一个发生大流行病的地方是武汉，然后第二个出现大流行病的地方是意大利。大流行开始时，我总是很困惑。我当时想，相隔这么远，对吧？这是最奇怪的联系。然后你就想，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就像你说的，这两个城市之间的两国皮革加工材料贸易实际上造成了这种动态。

(李江干：

是的。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熟悉，因为我们几年前谈到数据贸易时，我在印度加尔各答的一个伟大的、也许没有被遗忘的城市待了一个星期。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知道，在加尔各答，曾经有相当多的客家人，客家华人，他们基本上经营着一个城市所有的制革厂，从事皮革贸易。所以，现在如果你去加尔各答，那个城市已经基本不存在了，很多人都移民到了印度不同的地方或西方国家。但你仍然可以看到大量的中餐馆。我们去一些北印度餐馆，他们通常提供所谓的印度中餐，对吗？

当然，还有饺子，我认为是通过西藏传入印度的。但还有一种客家炒面，实际上在印度中餐馆相当受欢迎。

(Jeremy Au：

客家人做的。

(15:45) Jianggan Li：

哦，是的，他们有麻婆豆腐，但不是豆腐，而是奶酪。所以叫麻婆豆腐。

(15:49) Jeremy Au：

我从来没吃过，但我有严重的乳糖不耐症，所以可能不能吃，但那也不好吃。不，我觉得这很有趣，是的，因为有一整套美食风格。我不记得具体名字了 我想我们得在这里查一下，不过是的，我想这是印度一种众所周知的美食风格。我在那里背包旅行时也看到过。另外，我认为在墨西哥，他们也有老派的中国菜，中美洲的炒菜风格也来自中国移民潮。因此，我认为这确实体现在各地的中餐中。它被本地化了。

(16:16 李江干

是的，确实如此。很多年前，当我还在 Rocket Internet 工作时，有一次我们有几位同事从秘鲁利马来访，基本上在新加坡逗留了几天，所以我就带他们到处去品尝不同的食物，对吧？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去了一家点心店，他们说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因为他们说，哦，我们在利马也有点心，但我们，但我在想，好吧，也许只是他们喜欢中国菜什么的。但后来他们说，其实秘鲁有相当多的广东人。我记得在新加坡的点心店里，有人突然对我说，嘿，把酱油递给我。我说，好的，你知道这个词，他们说，是的，我们在秘鲁是这么叫的，对吗？我是说酱油，实际上是去餐馆吃饭。他们把它叫做 "chifa"，就像中国的 "吃米饭"。

(Jeremy Au：

是啊。没错 就是这样。我当时也在秘鲁背包旅行。我对这种散居现象的存在感到非常惊讶，这有点说得通。我认为几百年前，加利福尼亚的淘金热也是美国的一大移民机遇，因为铁路显然是由大量中国劳工修建的，直到后来反移民的国会绕过了《排华法案》。

因此，我认为边境应该在某个时间点关闭，但在那个窗口期，有很多机会。当然，在另一边，我认为中国正处于动荡之中，对吧？清朝灭亡后，又发生了内战和日本入侵。所以我认为，很明显，当时经济增长乏力。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里，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稳定时代。我想很多人都离开了，不管他们去了哪里，现在因为有了互联网，我们开始重新建立联系。

(17:50) 李江干：

是啊。这种动态很有趣，因为在不同的时间点到达或离开的人，当然在心理上会有不同的感受。我家里有几个叔叔阿姨，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中国，我是说，每个人都想去西方。当时的途径是，好吧，你在大学里好好学习。你去交英语学费，然后在西方找一所研究生院。所以我的部分家人在波士顿，而我的家人在加拿大的卡尔加里。但有趣的是，他们中的很多人最初都觉得很难适应，花了多少年才找到自己的立足点。

但他们中的一些人说，嘿，我们离开的时机不对，20世纪90年代。你们完全错过了中国从上世纪 90 年代末到最近几年的奇迹。我不知道，这就像奇怪的混合感受，对吗？我是说，我去了波士顿我姨妈家。那是郊区一栋非常漂亮的房子 很明显，每个人都开车，风景也很好 你可以去散步 房子旁边有一片树林，但他们说，他们看到大学时留在北京的同学，至少在过去的20年、25年里，每次去北京，他们的朋友总能给他们讲一些有趣的事情。

但对于住在波士顿郊区的他们来说，20 年来一切都相对稳定。当然，这感觉有点不同。你会觉得，好吧，也许我错过了什么，但自从过去两年以来，他们感觉好了一些，因为我觉得中国的情绪有点减弱了。因此，人们对未来感到不安。有点感觉一切都饱和了。我不知道增长点在哪里。我觉得自己很合适。COVID给人们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是的 也许很多人会对他们说，嘿，也许你离开中国是个正确的决定。

(19:31) Jeremy Au：

这是中国的老规矩，对吧？你把一个孩子送到国外。留一个孩子在国内，对吧？你得在孩子身上分散赌注。所以是的，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对吧？我想我也读过这篇文章，讲的是有人把一个孩子送到普通城镇服役，又把另一个孩子送到共产主义国家服役，他得把赌注分散一点，多样化，对吧？因为事情可能上升，也可能下降。

(19:51) Jianggan Li：

Yeah. 你永远不知道。

(19:52) Jeremy Au：

我觉得有趣的是，就像你说的，有不同的时代，我觉得有不同的浪潮，它们都有一些相似之处，但都在相互了解。所以我认为东南亚最古老的浪潮，我认为现在他们被称为霹雳游击，对吗？我想这可能是他们与马来人和土著人同化、融合、通婚的结果。所以他们融合了华人和马来人的习俗，很明显，他们作为一个阶层变得相对富裕，因为你说过，他们与华人贸易往来频繁。当然，后来当殖民帝国来临时，他们中的很多人被提拔去管理商业等等，我认为他们是殖民地的管理者，而不是第三方，对吗？所以这是有趣的第一波。

然后我说，我认为第二波，我说，是围绕那些我猜从今天的角度来看，曾祖父母和祖父母。因此，这就像一个贸易中国人，但也是那些早期离开的人。然后就像我说的，现在是最新的浪潮，也许就像现在这一代人似乎也是一组流动。

(20:47) Jianggan Li：

我觉得我觉得也有新的动力。我的意思是，很明显，我们之前谈到过所有这些正在向东南亚扩张的业务。当然，有些人也谈到了这些业务，人们经常谈论的一个故事是在印尼资助 J&T Express 的整个团伙。一开始，华东某省的公开分销商被派到印尼说，嘿，这里是你要开发的市场，是一个广阔的市场。没人知道怎么做，怎么卖手机。所以，智能手机就在那里。去想办法吧。就这样，他们花了几年时间才弄明白。

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他们从中国带来了很多人，他们真的找到了与当地团队合作的好方法。迄今为止，他们仍在运营一个庞大的生态系统。除了 GNT Express，他们还孵化了许多其他公司，对吗？我是说，明日咖啡（Tomorrow Coffee）、Y. O. U.、化妆品品牌，以及他们为中国一家名为 "Tenala "的地产商店代理的完全复制自 Mixue 的产品。他们正在分销这个品牌。我的意思是，基本上，他们正在与多家中国公司建立多个合资企业，因为现在他们必须弄清楚如何在当地开展业务，如何与当地管理人员合作，如何管理当地劳动力，以及如何尊重当地文化。

我认为许多新来者不知道如何做到这一点，因为中国的许多企业都相对年轻。我的意思是，共产党在 20 世纪中期几乎消灭了一切。所以你看到的所有中国企业，基本上都是在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有些是2010年代才开始的。因此，所有这些企业都相对较新。在我存在的整个历史中，中国一直在寻求经济增长。因此，现在他们必须面对不同的现实，即中国市场已经饱和。我认为，许多美国和日本的跨国公司在上世纪 70 年代、80 年代和 90 年代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学会这些，但这些公司因为习惯了中国的速度，可能没有耐心，可能不知道如何放慢速度。所以这就造成了很多摩擦，你可以在新闻中经常看到。

(22:42) Jeremy Au：

是的，我昨晚参加了一个晚宴，他们在聊天，聊到他们是如何为一家中国公司的东南亚分部工作的。我和对方分享说，哦，996 的工作文化是怎样的？

(李江干：

哦，996。我不知道这个词最初是从哪里来的，是马云还是其他人，但阿里巴巴肯定普及了这个词，每周工作六天，从早上 9 点到晚上 9 点。所以，基本上，12 小时乘以 6 就是一周 72 小时，几乎是一天正常工作时间的两倍。大多数先进国家都是这样，对吧？因此，在某个时间点上，它被定价为 "你努力工作，就会得到回报"。当然，公司会比竞争对手发展得更快，但如果每个人都开始做同样的事，一线市场就没有增长，这就变成了人们所说的进化论。

是啊。没错 然后奖励变得更加稀缺，必须分给更多的人。所以现在，996 在中国几乎成了一个禁忌。人们并不谈论它，但当你走进公司，你会发现许多公司仍在实行自上而下的长时间工作控制，诸如此类。但在科技领域，你已经看到很多公司在努力避免这种情况。但这并不容易，因为如果你的竞争对手咄咄逼人，你就很难承受得起。我让人们在工作和生活之间取得平衡，等等。当然，因为很多工作仍然需要人来完成，对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看看电子商务，很多工作都来自物流。你必须要有人来做，这就涉及到运营。你需要人去做活动、编辑图片、制定价格、与客户服务人员交谈等等。因此，你仍然需要很多人，所以你仍然需要很多人，时间也很重要。

我想，这可能就是中国的电子商务平台在人工智能方面投入如此之大的原因。他们试图在不增加人力的情况下找到优势。但当然，从硬币的另一面来看，他们是否希望取代所有这些人类，这将导致很多人失业。因此，这始终是一个争论点，也是其中的动力和意图所在。好了，回到晚宴上来吧。

(Jeremy Au：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东南亚的每个人都会问起996，因为这还不是禁忌。每个人都喜欢问工作文化。我觉得你说的工作文化很有意思，因为从根本上说，这是关于劳动力的竞争，如果劳动力短缺的情况很多，那么很明显，劳动力就会获得更多的谈判能力，从而获得更多的筹码。

他们可以通过谈判获得更好的工作时间。我经常读到《经济学人》这篇有趣的文章，文章基本上说欧洲人的人均收入比美国人少20%到30%，但单个人的工作时间也比美国人少20%到30%。这实际上是相当高的生产率。

(25:08) Jianggan Li：

好的。这意味着，由于这种工时权衡，他们得到了公平的补偿。

(25:13) Jeremy Au：

没错。所以我认为《经济学人》基本上是在说，在西方，欧洲和美国的生产力因素大致相似。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应该做一些关于工作强度几乎是欧洲人两倍的事情。我不知道它是否显示为生产力的两倍。

(25:29) Jianggan Li：

这很有趣。我一直在与珠三角很多从事跨境贸易、贸易的工厂主以及信义等公司的软件供应商交谈。因此，在过去几年里，他们中的许多人一直在探索在中国以外的地方建厂。

我的意思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去了越南，一些人去了柬埔寨。更有魄力的则去了土耳其和墨西哥。我从很多人那里听说，当你衡量绝对生产率时，比如每小时，这些国家的劳动力每小时究竟能创造多少价值？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告诉我们，这是非常一致的，对吗？我的意思是，有人在广州经营一家纺织厂，在土耳其经营一个单独的分部门，他说，土耳其工人为我们生产的东西和中国工人生产的一样多。

他们意识到，实际上一些墨西哥人的生产速度比中国工人稍快一些。因此，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实质性差别，但是，对于许多中国老板来说，总是有这样一种观念：好吧，这很难。我的意思是，与中国人相比，其他地方的人更懒惰，但一旦我们开始管理企业，你就会知道，好吧，这是一个谬论，对吗？所以，愿意付出辛勤劳动的人，尤其是移民。因此，去墨西哥开厂的人中，有很多人的工厂实际上靠近美国边境，他们雇佣的员工来自墨西哥不同地区，有时来自其他国家，而不是美国。

他们意识到，那些愿意 他们可能愿意努力工作。而这与他们在东南亚部分地区所意识到的情况是不同的，在那里，你主要是从附近的乡镇雇佣员工。所以他说，那些真正在家乡以外工作的人的干劲水平。

这与移民者的出行水平非常不同。我认为这也是中国国内看到的。我的意思是，当他们建立一家工厂时，从附近的村庄雇用员工，与雇用跨省工作的员工，动机是不同的，但如果某人有正确的动机和他们的生产力，在不同的地方可能是非常相似的，但他们向我提到的一件事是，在许多国家，由于规章制度，当然，我是在每个人的权力基础上，生产力是相同的，但由于规章制度，他们不能像在中国那样组织劳动力。

这是怎么做到的？我的意思是，在中国，如果你有一家工厂，如果你有一个搜索订单，无论是来自电子商务平台还是来自贸易伙伴，你通常会去劳动力市场说，嘿，我第二天需要 500 名工人，我愿意多付一点钱。在很多国家，这是不允许的。在许多国家，在有人为你工作之前，你必须签订正式合同，而且最短雇佣期为一个月。如果你雇用的是全职员工，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税收待遇也不同。

因此，我认为在中国，供应链有深度，在如何安排劳动力方面有很大的灵活性，尽管政府有相当亲劳工的立法，但当它在不同城市实施时，地方政府会帮助企业实际做出一些灵活的安排。

(28:14) Jeremy Au：

是啊，真棒。我们谈了很多。我们了解了很多关于中国和东南亚交往的历史。我认为，从历史和时间的角度来看，移民的方式是不同的，但从中国各个省份的角度来看也是如此。此外，我们还从公司和他们的工作文化方面聊了聊最近的移民潮。就生产力而言，非常感谢，下次再见。